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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雄 （yousmile@ms41.url.com.tw）
常常會質問自己，一對生活在一起將近三十年的夫妻，為什麼到最後會變成這樣？問題是出在哪裡呢？是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擠壓嗎？還是因為原本就已經存在的問題不斷重複出現，以致於沒有人再願意去包容彼此？每當你們吵架的時候，心裡頭都會產生相當不舒服的感覺，甚至想要嘔吐。當想不透的問題和現實生活中你們的一再打擊，已經致使我變得想要逃離這個家。 我想這是我第一次寫信給你，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首次誠實面對自己的情緒，以及真心想要與你溝通的方法。 自從你和媽媽離婚之後，和平的假象終於破滅，但我認為破滅並不是不好，反而卻有種喘口氣的輕鬆。因為這樣窒息的氣氛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是日積月累在你和她之間的不信任以及生活上的嫌隙所建構出來的。 常常會質問自己，一對生活在一起將近三十年的夫妻，為什麼到最後會變成這樣？問題是出在哪裡呢？是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擠壓嗎？還是因為原本就已經存在的問題不斷重複出現，以致於沒有人再願意去包容彼此？每當你們吵架的時候，心裡頭都會產生相當不舒服的感覺，甚至想要嘔吐。當想不透的問題和現實生活中你們的一再打擊，已經致使我變得想要逃離這個家。 你一定感覺到，我現在都不回家。有時候你會發現我出現在媽媽新開的理髮廳中，但那僅僅是短暫並且點綴式的問候，只要一但確定沒有事情，那麼我便背上背包，回到宿舍去。可是每次當我回到宿舍以後，都會感受到相當大的疲倦、並且覺得難過。但你可知道，我一定會經過以前的家，那一個我長大的地方，因為這樣可以看到你，可是卻沒有進去的勇氣。很可笑不是嗎？那是自己的家啊？為什麼不敢進去呢？ 每次看到你坐在椅子上看電視，光影投射在你的臉上，心裡很難過，可是卻擔心一但進去，會看到你冷漠的臉和冷酷的語氣。那對我來說是折磨，我已經受傷，所以我寧可採取保護的姿態，在外頭偷偷看你，只要確定你還好就好，然後轉身離去。 我知道你不諒解我，因為怎麼會有自己的小孩希望父母離婚的！可是我一再強調，兩個人既然已經沒有辦法再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相互包容，那麼這樣的關係虛有其表。我只是看穿了這一點罷了。 離了婚以後的你們，其實都過的不好，媽媽重新開始，你要自己過生活。但是我不斷地不斷地耳提面命自己，即便是你們離了婚•都還是我的父母，我身上流著你們的血液、傳承著你們的思想、習慣著你們的生活方式、甚至有時候生氣的方式都像你們。可是，我希望你們分 開後，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沒有一方有權利去干擾另外一個人的生活。這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力、也是最不容易實踐的權力。我這樣說你能夠理解嗎？ 我多麼希望能夠和你坐下來好好談，可是我已經開始懼怕你。我的記憶裡面找不到和你一起的快樂記憶，浮現的都是你不茍言笑的表情，這讓我覺得可怕。為什麼你要築起這一道牆，是因為你所受到的教育、還是我們太可怕，所以你要這樣武裝你自己。所以請你原諒我這麼 懦弱地先用文字與你溝通，畢竟這樣我不會立即性反射地想要反駁你的道理和你所累積起來的信念。 我十五歲以後就離開家裡上台北唸書，比姊姊還早三年。 這逼使我不得不快快長大，但是卻也顯得我的堅強獨立和我自身的性格形成強烈的對比。所以我買漂亮的東西來掩飾我內心的脆弱和自卑、所以在同學前愛玩以掩飾我沉悶的性格。很熟的朋友會問我，為什麼我有時候很極端，一下子可以很快樂，一下子卻又深層地安靜下來，常常讓他們搞不懂我的情緒是高是低。當他們這樣告訴我時，我才漸漸明瞭，其實我哪是獨立堅強，說穿了只不過批著狼皮的豬。我所作所為不過是偽裝自己，深怕別人看見自己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並且卻懦膽小沒有自信。 那天我在學校諮商中心找老師談，希望她能夠幫助我尋回一點自信心、一點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可是沒有想到我已經受到你們的影響甚鉅，於是她建議我最好還是把問題的根源解決，可是這談何容易呢？我甚至面對你們的勇氣都沒有了，更何況要面對問題本身所帶給我的龐大壓力。所以我繼續逃避。
老師說：你看起來好像很害羞。 父親節到了，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家，也沒有買禮物，因為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但是我希望從這次以後，你會讓我慢慢了解。 很高興你生了一對濃黑的眉毛和一雙堅定的嘴唇給我，很多人說很好看。而且，我也這麼覺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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