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 陰陽怪氣的陳凱歌─ 從《荊軻刺秦王》談起 作者:民崗(由小熊 beargay@ms5.url.com.tw 代轉) |
□ 編輯部再解說一遍:關於電影狂民崗的一些些辯解 □ 正文開始: 陳凱歌作為第五代導演的領袖,一向有其自身的知識份子身 段及文化使命感。因之,這一文化 / 歷史的使命感便主導了 對其作品的詮釋;評者每每注意其作品的東方主義與自身國 族神話間的衝突縫合。尤其是自《霸王別姬》以下的作品, 論者更視其為向西方東方主義的白旗。 然而,論者卻沒看到,自《霸》片以降的《風月》、《荊軻刺 秦王》等片中,陳卻戒慎惶恐,也帶點半自賞地發展出一種 陰性的怪誕風格來詮釋中國。陳的中國圖像,是一片乾綱不 振、陰陽顛倒的同性情慾想像。 在《霸王別姬》中,陳以異性戀男性的立場,折射了李碧華 原著的同性戀情愫,將原書中男同女異的此消彼長,轉成了 兩個女人之間(程蝶衣、菊仙)的爭風吃醋。外帶一票配角 如張公公、袁四爺、那爺的乘致張狂,粉墨登場,加上京劇 的母題。陳一面想肯定正統(雖不無向西方招手之賺),一 面卻無力抑制電影中蠢蠢欲動的同性戀窺視癖。 而這股偷窺欲望的高潮場面,莫過於程蝶衣戒鴉片煙一景。 由那爺的視點帶入,隔著金魚缸,畫面充素歪歪斜斜、彎彎 曲曲,加上刻意為之的京腔對白和折扇等文化符號以半臥的 身體姿勢帶入。陳在此以男異的立場,對中國作了一番陰性 的同性情欲狎弄。 這傾向到《風月》之中,自然更踵事蹭華、欲罷不能。江南 水鄉,外帶張腔海派的鬼影幢幢,正好給了陳凱歌一個絕妙 好辭,樂得在裡頭狹之弄之,褻之玩之。於是乎,改朝換代 成了龐家遺老的飄零涕泣,也成之龐家雞司晨、陰盛陽衰 的先兆。女主當家,少奶奶也多了弟弟,而這弟弟卻和婢女 沒啥兩樣,無怪乎總管、大老不得不三番四次大喊:「龐家 沒男人了。」 另方面,忠良也未見得逃得出同性投,幼年時和龐家姊弟的 情愫,在片中眼神流轉之陳的一閃的逝。及成年,雖靠「摘 耳環」為生,但對異性動情也成了其「廢了」的原因。 面子上,陳凱歌演義的是男歡女愛的言情故事,骨子卻啥都 沒發生過,盡是眾男角對女性的恐懼症。而其鏡位對忠良的 塑造更以耽溺為務。在此陳心中的中國和陰性、父權之間的 聯繫亦較《霸》片為明。 隨著《荊軻刺秦王》的上映,陳欲蓋彌彰的陰性敘事招致彼 岸的一片惡評,巨額的投資、盛大的卡司,煌煌的歷史情境, 陳卻一反觀眾期待地讓它的歷史人物陰陽怪氣,群無跳梁。 秦王政,活脫是長不大的奶娃,又和燕太子丹欲迎還羞,呂 不韋虛有其表一副老大不舉,高漸離、荊軻荒誕誇張,一場 易水寒的悲壯好戰成了哄堂大笑的喜劇。 而《荊》片段精彩之處也,正是陳凱歌對同性情慾窺視發揮 到淋漓盡致,甚而消解掉其自身所屬的第五代話語的正統性 之時。隨著其本人的文化使命越重,其本人對歷史的消解性 亦越大。然而陳本人似乎極不願看見這種現象。是故,其亦 無法情色自爽地面對自身對同性情慾的興趣。所以其勢必要 為其作品尋求一防衛機制,從而確立其異性戀的合法性,不 論是《霸》片的菊仙、《風》片的龐家女主、《荊》片的趙姬, 其於其敘事功能則一。 從性別政治的觀點而言,陳凱歌畢竟無法算是一個模範,因 其同性視野和夾雜了太多的異性戀偏見和迴避。但我卻要 說,就是這種遮遮掩掩,共性別與歷史一色的態度,使陳的 歷史情境較其同代諸人更繁複多義,別開生面,也讓其敘事 無間鬆動的正統的「先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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