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普《十六釐米日記》 十六釐米日記


標題:「挑逗性謀殺」:同志啟蒙與情慾流動的可能

作者:小山普pokig@ms35.hinet.net

此片為佛杭蘇瓦.歐容導演的九九年新片,改編自童話故事糖果屋,內容描寫路克和愛麗絲這兩位高中生殺人後到森林埋屍,卻被一位獵人囚成禁臠的故事。小時候,我們看童話故事『糖果屋』,兩個兄妹在森林迷路看見一座糖果屋,卻沒想到裡頭住的卻是一位喜歡吃胖小孩的女巫婆,現在,我們由佛杭蘇瓦歐容這位同志導演的角度再來看這糖果屋的故事是否太美好了,於是『挑逗性遊戲』一個挑戰主流社會觀的作品呈現。

鏡頭一開始我們看到少女愛麗絲挑逗少男路克並且將他的眼睛蒙住,路克被撥光衣服卻依然沒有勃起並且又遭愛麗絲拍照作弄,一方面路克的『失明』對比於性行為的無能,而之所以『失明』是因為被蒙住了眼睛,這所指『失明』不只是因為愛麗絲的謊言而讓路克加入行兇這件事,也包括異性戀社會道德觀所規範下的所謂正常事物,而同性情慾就被拴在看不見的地方,直到路克被當成禁臠後,性這件事才真正解放,路克才有能力去和愛麗絲性交,這同樣的也說明了本片中兩性情慾流動的可能性,而愛麗絲描述薩伊男體的日記文字不只是犯罪紀錄的心情描寫也成為開啟獵人在森林小屋內塵封已久的同性情慾鑰匙。

上古歐洲有部落將成年男子的精液當成『力量』的象徵,少男必須吃下成年男子的精液,代表自己即將成為真正的男人,不同的是在本片中,路克受到獵人的插入,並且是兩人在相處一段過程後才發生,是帶有感情的同性情慾,最後一段獵人遭到毆打時,路克在車內哭喊的模樣和獵人最後看著路克對他微笑的畫面,更顯得這段感情也不只是性啟蒙者而已。

在獵人與愛麗絲之間,我感受到一種同性戀與異性戀的強烈對比狀態,影片中的少女愛麗絲,雖然她喜歡路克,但她其實是戀著薩伊的外貌和肉體,總是在跟薩伊調情之後才會跑來對路克示愛,她對路克是一種精神多於肉體的依賴,這讓我想起女生通常跟男同志很要好,但不見的是愛。而當愛麗絲被囚禁在小屋地窖內的那場夢境宛如異性戀對於男同性戀的恐懼,當她在在夢中發現薩伊跟獵人搞在一塊,原本偷窺的愛麗絲在樹邊自慰卻被這幕同性戀情節所驚醒,這一大段落給觀眾來個很大的嘲弄,把觀眾視為愛麗絲這般的偷窺者觀賞這部片子,正如我們如果用異性戀角度看這個世界,卻發現同性戀準備打破一些傳統所謂的道德規範時,某些人的那種恐同症就不請自來了。

比較有趣的是當我們看到愛麗絲的日記裡(用口白表現)從薩伊嘴唇的描述寫到薩伊被殺時肉體所產生的反應,記錄的鉅細靡遺。同樣的,在獵人對待路克的段落裡,獵人表達對路克的慾望有點含蓄漸進,甚至是帶有一點試探的意味在裡頭,從與路克共進晚餐,到兩人幫對方洗身體,最後進入了性愛的儀式,讓人不驚聯想到同志之間由於世俗的壓力必須掩飾身分,從言語的試探到身體的試探中尋找對方是同志的可能性,當然也有可能一眼看穿啦。

之後愛麗絲與路克逃出囚屋在溪邊作愛(其實也不完整)即被警方追捕,愛麗絲慘死槍下,這在片中愛麗絲與路克開車撞死一隻兔子已有伏筆,愛麗絲將殺害薩伊的罪惡感埋在心底,在這幕爆發,愛麗絲最後也如同這隻兔子般慘死,如果兔子即代表單純愛人的信念,那麼我們看獵人獵那麼多兔子當食物,不也正是想找尋找路克這般純真的男孩來陪伴,如果我們以這種角度來看,就不會將這位獵人只視為變態老伯。

本片還有一段極具男同志意象,可能很多人都忽略到的是路克真的只單純的被愛麗絲欺騙殺害薩伊嗎?在路克前往拳擊場偷看薩伊得那段裡,路克的眼神彷彿是一種傾慕而不是情敵的憤恨,或許我們更可以思考一下,是否路克真是因愛麗絲的謊言而殺害薩伊,或者是因為他不敢面對薩伊?面對自己有可能會愛上眼前的男子?

或許人的情慾流動連我們自己都無法控制吧,像如同愛上一個人,你不可能是因為他跟你是同性或是異性而愛上他/她,而是因為他/她的個性或者外貌,或一份莫名契合的感覺使然,同志與非同志的分野,也就不必分的如此明顯吧.......只要我們不喪失愛人的力量。


■看過「挑逗性謀殺」的電影嗎?這幾天可以去看看。不管,只要你還沒失去愛人的力量,都可以跟小山普一起聊聊:sampraspokig@ms35.hine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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